屿汐

流浪同人女,爱好是死线前摸鱼。
不喜欢评论表情。

【鬼使黑白】端午的阳光

语文综测卷怨念具现化第二发
端午贺文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
各位端午安康w

端午的阳光

    月白醒的时候还是早晨。窗帘缝隙透着点金黄的微光,隐隐还能听见阳台上传来鸟鸣啁啾。他微微睁开只眼,时钟正好指着八点半。
    八点半了怎么还有鸟。他这样想,翻身爬起,突然之间想起窗台上种的绿萝和香瓜,黑羽昨天说有一个瓜熟了,再长两天就能吃了。
    要凉,这瓜怕是吃不上了。
    开窗的声音惊走了啄着瓜的鸟,月白给绿萝浇了水,放下盆子去看那个瓜,朝着窗户那一边青绿的皮完完整整的,底下却淋淋漓漓的滴着水,里边已经被吃空了,空气里还飘着香瓜清甜的气味。
    鸟是比城里的人聪明而且狡猾的,它们吃的都是果子中的上品。只嗅着香气,都能感觉到这瓜的甜了。
   
   

    农历五月初五,正好是端午节。
    黑羽还在睡,睡姿万分潇洒,好歹这双人床勉强够大,不然他俩中间肯定有一个人得横地上。
嘛……虽然之前没换床的时候倒也没掉下去过就是了。
    想着放端午假,这俩人昨天晚上一口气浪到了快三点。月白觉得自己可能也是疯了才会跟他就着家里的巨屏电视手舞足蹈宛如坟头蹦迪般地切了一晚上水果,切着切着俩人还差点打起来。切完水果黑羽兴致勃勃的上网找个了鬼片说一起看。月白一反常态地把自己一贯坚持的早睡早起良好作息扔了个干净,俩人一边看一边各种吐槽,玩着玩着玩到了三点。
    月白把黑羽踹醒,后者睁眼看了看他,翻了个身,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带着笑意,朝他道:“早啊。”
    “早。”
    月白推他起来,自己正折着被子,就听见黑羽在那头叫,“阿白——我们的瓜不见了!”
他闻声倒也装模作样的过去看,长长地“哎”了一声。
    翠绿的瓜秧攀在防盗网上,绿叶和金属一同折射着明黄的太阳。结了瓜的秧子刚刚叫月白剪了,瓜被小心翼翼地埋在花盆里,看不出分毫。
    “瓜熟蒂落。可能它不想被吃了吧。”月白关了纱窗看着晨风中绿色植株的叶子微微摇晃,倒是和米白花盆上的图案惊人的相似。
    “嗯……”黑羽看着瓜秧的断口若有所思,耸耸肩轻笑一声,“也对,只要有种子,希望就在呢。
   
   

    他们磨磨蹭蹭地洗漱,磨磨蹭蹭地换衣服,磨磨蹭蹭的出门觅食。
    端午节,粽子理所应当的成了主角,早餐街上但凡上了蒸笼的,都卖起了粽子,整条街上都是糯米黏腻的清香。
    “不买几个粽子吗?”
    月白口里塞了个菜包子,勺子搅着碗里白粥,几粒小萝卜干沉沉浮浮,被粥涮得半星红油都不见。黑羽应声回头望店家那叠的高高的笼屉,正巧赶上店主打开某一层蒸笼,白色的蒸汽四溢,糯米红枣豆沙的甜香丝丝入鼻。
    “你想吃?”他转身冲他挑眉。
    月白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俩刚搬来这时黑羽对本地粽子“什么玩意腻了吧唧”的评价,无端觉得有些好笑。对于粽子他倒是挺无所谓的,只不过黑羽一个忠实咸党,素来跟甜粽子势不两立,刚刚那一句话问得,倒像是多委屈了他似的。黑羽看他,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只讪讪地道:“你要是想吃,那就先买一个尝尝?”
    “没有。”他匆忙摇头,转而又说:“既然是端午,总得应应节啊。”
    虽说有些令人扼腕,但是就现在来看像端午这样的节日能被人记住确实是因为它带来的假期。应不应节反倒成了借口,“吃”的最大意义应该是人的相聚。过节,聚在一起,好吃一顿,吃完就散,是忙里偷闲,也是生活。
    “端午当然是要吃粽子的啦,可以自己包啊,自己包才更有意义的!”黑羽说的理直气壮。
    “其实你只是不喜欢吃外面买的甜粽子吧。”
    “啊呀,被你发现了。”
    “只要不瞎就能看出来啊!”

  
    包粽子需要些什么材料呢?
    粽叶,糯米,五花肉。
    五花肉用油盐白糖拌好,摁进几粒花椒大料,放在大理石台子上让它腌着。糯米淘水,泡上俩个小时,到米粒能被徒手按碎。把水控干净,倒进油盐酱油还有磨碎的大料,拌匀。等到粽子叶泡软,就可以开始包了。
    然而黑羽只拌好了肉,米啊粽叶啊一概没动。
    “怎么不包?”月白问他。
    “肉得腌好久呢,一般来说是要放一天的,不然不进味。”他答,随手在抹布上擦了两下手,打开冰箱丁零当啷翻了一阵,拿出一包糯米粉,一小袋红豆,还有一把干巴巴的艾草。
    月白看着这些材料,一时有些懵逼。
    “你啥时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两个月以前吧……清明本来打算弄几个青团尝尝,谁知道没空。”黑羽看着手上干瘪的艾草。原本鲜嫩的翠绿已经变成了暗淡发黑的可怖颜色,叶脉突出,估计扔进榨汁机也榨不出什么汁水。
    两人看着艾草默默无言。
    江上赛龙舟的锣鼓声适时响了起来,打断了狭小厨房里尴尬的气氛。

    江畔一反常态的聚起了这么多人,沿着江边慢慢走,大约半个小时就能走到一个广场,再往后是另一个小区,有个简陋的小铁门隔着,锁早让人拆了。走过这个小区,买东西的渐渐多了起来。卖吃的,卖五彩线编的手环,卖香囊,卖放在家门口的线香。点燃的线香混合着香囊散发出的迷离香气令人有些晃神,走起路来似乎都像是踩在汨罗江碧波荡漾的水畔。走完一个来回,大约就要三个多小时。
    月白拎着半个粽子,倚在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的铁栏杆上看江面上锣鼓喧天。太阳下江水闪着明晃晃的光亮,大红色的龙舟在江面上飞速前进,月白想看看究竟是哪一队较为领先,奈何太阳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眯成缝的眼睛视力自然有限,费神看了半天只看见一排东西悠悠地划了过去,谁前谁后自然是看不见的,也便放弃了,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却发现平日离自己绝对不超过五步的黑羽离奇失踪了。
    他一下子就有点慌,街上人多,熙熙攘攘的,他看不见黑羽在哪。虽然说这地方离自己家就一百多米路,但是就这么被冲散也是够尴尬的。他伸手摸了一下口袋想掏手机,却后知后觉的想起没电的手机还躺在家充电。
    这就更加尴尬了。明明刚刚还是在一起看龙舟赛的怎么自己就跑了。月白脑子里适时奏起了凉凉,正纠结着是原地不动安静等人认领还是先回家再给黑羽打电话,一个冰凉的东西就贴到了脸上。他下意识躲开,却发现黑羽叼着跟奶油葡萄干的雪糕一脸无辜的站在他身后,手上捏了根一模一样的,还在跃跃欲试地往他脸上伸。
    “你去哪了?”他接了雪糕,问。
    黑羽没说话,握住他的手腕往上套了个五彩线编的手环,中间是个磨的圆滚滚的菩提子,旁边还坠了俩小铃铛。
    月白看着手腕上这呤呤作响的手环,只觉得有点不想吐槽自家老哥的品味。
    “我三岁啊。”他晃了晃手腕,铃铛也跟着响,莫名还挺好听。
    黑羽咬了块雪糕被冻的呼哧呼哧呵气,举起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个一样的,还眨眨眼冲他口齿不清地说:“那你觉得好看不?”
    月白这一下给整的有点想笑。
    “你也三岁?”
    要知道五彩线本来是给小孩子戴的,有些地区根本就是给小姑娘带的。这还弄了个带铃铛的,更像小姑娘会喜欢的东西。
    黑羽显然没这么多计较,摇了摇头拉了他的手往前溜达,月白弄开雪糕包装袋也咬了一口雪糕,甜丝丝的奶油在舌头上融化开,满口满鼻都是淡淡的奶香。
    他俩一前一后在人头攒动的马路上缓缓穿行,走了一阵黑羽就把月白推到前面,月白再一回头,他就不见了。
    不见了……?
    实话实说月白有点想问候他母亲,哪怕他们是一个妈生的。
    不过还没等他想完,黑羽就不知从人堆里哪个空隙里钻了出来,手上提着个小塑料袋,里面不知道装了啥,圆鼓鼓的,撑的袋子发紧,不知啥时就会啪叽一声崩开。
    “你买了啥?”他往后看,却被黑羽推着往前走,身后那个人还在嚷嚷:“回家再说这儿太吵哥听不见!”
     你这一嗓子嚎的四面八方都看过来了。月白腹诽。

俩人在人堆里挤了半天总算钻回了家,黑羽钻进厨房把糯米泡上,粽子叶扔进水里,又端出一个水盆,里面泡着上午翻出来的红豆。
糯米粉加水揉成团,红豆加水扔进高压锅煮半个小时,再调小火高压半个小时,把红豆捞出来,加水用纱布把豆沙挤出来,然后再把水滤掉,扔锅里加红糖炒。
黏腻的香气溢了出来,黑羽觉得手上翻搅的动作有点吃力,搅了一会只觉得胳膊都酸,就喊月白。
“干嘛?”月白把白色的长发松松束起,戴着塑胶手套,手里还拿着块抹布,往厨房里扫了一眼,看见高压锅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下。“没听说包粽子要用熟肉包啊。”
“我煮豆沙,抹布放下洗个手来帮我搅一下这东西。”黑羽在厨房里挪动了一下位置给月白留了个空地开始揉起糯米粉团,揉着揉着又去看月白。
平时他嫌厨房烟火气大,基本不让月白进厨房,看着自家弟弟搅红豆沙的样子,觉得也挺好看。
虽然那手法非常不上道就是了。
他微微转了个身,握住月白的手缓缓加力,在他耳边轻声道:“搅的时候用点力,把底下的也弄起来,不然就糊锅了,也别东一下西一下,按照一个方向搅。”渐渐成型的豆沙在他俩手底下翻出好看的花,香气也越发浓郁。月白耳尖有点泛红,侧过头不搭茬,倒是也开始按黑羽教的来。
黑羽在心里迅速纠正自己的想法,弟弟在哪都好看,弟弟啥样都好看。
豆沙倒出来,滋滋的冒着热气,和盆子里揉好的糯米团子摆一起,把泡着糯米的水倒了,白色的米吸了酱油的颜色,变得棕黄。黑羽拿了两片粽子叶,卷成圆锥状,将上面的粽子叶顺下来,一点点卷好,用线捆了,放在盘子里。大概包了有七八个,他把粽子放进准备好的锅里,加冷水,微微漫过粽子,却犹豫了一下,又抽出两片粽叶,对折了一下,把角折成锥状,慢慢灌进糯米,又拿了个勺子,非常不情不愿的挖了一勺红豆沙放在糯米上,然后折粽子叶,卷成了个怎么看都会漏的不标准的四角粽子,也放进了锅里。

这头月白擦完了窗台,扫完了地,正打算坐一会休息一下,黑羽端出了一小盘亮晶晶的糯米团子,其中有一个用红豆点了眼睛,另外一个是两颗黑芝麻。
“来,尝一个,小心烫。”黑羽把盘子递了过来,月白接过放在餐桌上,捏起一个,吹了好一阵,才咬下口。
很普通很寻常的味道,红豆本身的甜味在红糖的作用下被放大,糯米粉很细,嚼的时候微微有些黏牙,软软和和的。
“嗯,味道不错。”月白回答。
他本身对甜食并不太感冒,能吃但是无感这样的,嚼着这个糯米团子,看着眼前自家哥哥傻兮兮的笑脸,嘴里莫名生出点另类的甜味,像是满足的感觉。

晚饭简单,一盘粽子摆在餐桌上,旁边还有俩糯米团,在黑羽拍照发朋友圈过后的五分钟,他俩那群损友加上司和上司她男朋友就过来,把那盘团子席卷一空,只给他俩留了那两个点了眼睛的团子。
黑羽看着两个可怜兮兮抱团取暖的团子,有点心疼。
月白上厨房倒了点白糖在碟子里,出来一看黑羽的表情宛如孩子被抢,轻飘飘笑了,“别看了,吃了算了。”于是伸手捞过了黑芝麻眼睛的那个团子塞嘴里。黑羽的眼神一下就更加诡异了,盯了他一会,也捞过了那红豆眼睛的团子,轻轻亲了一口。
“阿白,今天端午节哦。”
“所以呢?”
黑羽钻进厨房,不知从哪摸出两个木碗和一个小酒坛子摆在桌上,掀开盖子,黄酒绵长厚重的香气就散发了出来,与外面卖的白酒不同的淡黄的酒液,反倒更能给人踏实和古旧的历史感。
“雄黄酒?”月白探头往坛子里瞄了一眼。
黑羽抱着坛子骄傲点头。
“雄黄主要成分是硫化砷,而且容易被氧化成三氧化二砷,就是砒霜。”月白不咸不淡的开口。
黑羽倒酒的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打着哈哈似的自己安慰自己:“啊哈哈没事,这里面量都不多,喝两口应该大概也许没事是吧是吧是吧?”
月白只是笑,伸手拿了一个木碗放在自己面前,酒液在碗里微微荡漾。
倆兄弟一人一碗,仰头喝完,互相冲对方亮了亮碗底。

端午安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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